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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心中放松,也不再克制,放肆的饮着酒。

    正在众人肆意玩乐之时,忽然,房中的通明的烛火在一瞬间熄灭!

    “妈的,怎么回事?!”

    “该死的!还不快给爷把灯点上!”有官员摔杯骂道。

    房间里不断响起醉酒后的叫骂声。

    然而,屋外并无任何响动。

    众人渐渐暴躁,吏部尚书喻永年察觉不对,皱着眉,要起身查看。

    突然,一片黑暗中,纱帘后响起“吱呀——”的声音。

    一个身量颀长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乐女旁,借着月光,能隐隐看出他头戴探花帽,身穿深红色官服。双手拱在胸前,正紧紧握着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“谁?!”喻永年手一抖,高声喝道。

    其他官员也瞪大了双眼,如今吏部的官服已经换成青色,那人明显不属于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!

    那个身影并没有回答,就直直的站在那里许久,仿佛僵住了一般。

    诡异的气氛笼罩了房间,不断有妓女被骇人的气氛吓得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一阵阴风吹过,纱帘掀起。

    那人手中的白玉碟子闪着幽蓝的光!

    喻永年猛地一颤,他全身越来越抖,冷汗瞬间浸湿后背。

    他拼着一口气,怒吼道:“点燃烛火!快点燃烛火!!”

    一旁的下属抖着手,在桌底不断摸索着,终于摸到了备用的火折子。

    幽冷的光终于亮起,喻永年一把夺过火折子,颤抖的手向前方照去。

    众人均屏住了呼吸,大气都不敢喘。

    “啊!!!”

    屋内霎时尖叫声四起,有人连滚带爬的钻入桌底,抱着头发抖,有人急速向后退去,狠狠撞到了墙上,晕了过去。更有人直接被吓傻了,呆在原地不断发抖!

    一片混乱中,喻永年猛地丢下火折子,疯了一般向门口跑去!

    他猛地拉门,却发现原本松动的木门不动如山!

    火折子落地,屋中火光四起,熊熊火光之下,“裴其”掀开了纱帘,缓缓向着他走来。

    喻永年目次欲裂,几乎要吐出血来,他顾不得手上剧痛,“哐哐”用拳头砸着门!

    阴冷的风一步一步逼近,就要到了他面前!

    他大喝一声,放弃了开门,直直地跑向窗户,就要从二楼跳下去!

    刚跑至窗前,身后袭来极阴的风,一双冰凉的手骤然触上了他的脖颈,死死地掐住了他!

    极其幽暗的声音传来:“尚书大人,假山好重,压得我喘不过气……”

    第115章 别招惹我

    那声音如同冰窖里传出,喻永年几欲昏厥,一动不敢动,浑身抖如筛糠。

    “大人,多年未闻,这琵琶声,相较当年更动听了些……”

    “今日,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……”

    阴冷的声音不断响起,在屋中回响。

    门被猛地拉动,尖叫声起:“救命!!有鬼啊!!”

    一官员将头磕的砰砰作响,大叫起来:

    “有冤报仇,有仇报仇!!侍郎大人,不是我们害的你!!你要找就去找他,放过我们吧,我们是无辜的!”

    “是啊,侍郎大人!都是尚书大人的命令,我们怎么敢违抗!我们都有妻儿,一家老小不容易,求您放过我们!!”

    “你们……”喻永年大骇,拼命的挣开那双手,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。

    熊熊火光后,他双臂抱头蜷缩在角落,颤抖的声音道:“你……你想做什么?!今日你若放过我,我会给你烧丰厚的纸钱!!”

    “大人,我对你忠心耿耿,为何要害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忠心耿耿?”喻永年滞了一瞬。

    又见“裴其”不断靠近,自知躲不过了,他突然狞笑道:

    “裴侍郎,你莫怪我!是你先要置我们于死地的!!你上书皇帝,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,若还不动手,我们还有活路吗?!”

    “尚书大人,你的钱财下辈子都用不完,为何还要不断敛财?你可知,你侵吞赈灾款,南蛮各地民不聊生?”

    “有钱谁嫌多!只有你这种假清高,自命不凡的吏部叛徒,才会……”

    喻永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,骤然停住了。

    他眸光颤动的抬头,大着胆子看了“裴其”一眼。

    ……火光下,裴其的身后,影子在闪动!

    “你……竟然没死?!”喻永年惊骇道。

    随即他摇了摇头,自顾自的道: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你是谁?!”

    只见“裴其”轻笑一声,走向门口,扣动着隐秘的机关。

    瞬间,木门大开,烛光四起!

    数名西厂侍卫闯入房中,快速扑灭了屋中火焰,将四散狼狈的官员拖起,持刀架在他们脖子上。

    层层侍卫后,皇帝宫中的掌事太监,执着一把拂尘进入。

    他晦暗的目光扫过众人:“皇上有命,证据确凿之后,统统带走,打入天牢!”

    喻永年剧烈的挣扎着,怒喊声不断:“你究竟是谁?!”

    “裴其”不答,从眼中拿出一双假瞳,抬眸看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众官员脸色由煞白变成铁青,这才发现灯灭之后,就没听见过宸王的声音!!

    楚云昭将手放在脸侧,一把将人皮面具揭下。他甩了甩头,将微乱的发丝理顺,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喻永年。

    喻永年满是沟壑的脸抽搐着,目光死死的盯着他,像要把宸王生生吞下去。

    他双目赤红,从牙缝挤出沙哑的话:“宸王殿下,老夫记住你了。”

    掌事太监厉声开口:“死到临头,对殿下如此嚣张,还不将他们带走!”

    纱帘后的琵琶女突然走出:“公公且慢,民女还有要事禀报!”

    掌事太监皱了皱眉,示意她说。

    玉婵抱着琵琶,走近被压制住的喻永年,目光里透出极寒的决然。

    “你要做什么?!”感受到杀意,喻永年眸光颤动。

    未等他反应过来,一只极重的琵琶猛地敲碎在他胸口,“噗——”,当即,他疼痛至极,瞬间倒地,口中涌出大量鲜血!

    墙上,地板上,全是大片的的血水。

    眼见他失血过多,奄奄一息,沈凌烟上前,将针插在他身上,止住了他的血。

    “公公,快将他带走吧!”

    掌事太监反应过来,疾声喝道:“还不快走!”

    带刀侍卫未再停留,直接将他们押送了出去。

    喻永年身下的血水被拖出鲜红的痕,延伸至门外。

    待人走干净后,楚云昭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他对着屋中已经吓傻的女人道: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妓女忙不迭的拖上吓晕的姐妹,一窝蜂的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沈凌烟揭下面具走到玉婵身边,抱住了她,轻声道:“玉姑娘,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她知道玉婵拼命留了几分理智,知道还要提审吏部尚书,没有当场砸破他的头。不然,就算是她,也不可能将他救回。

    玉婵没说话,将头靠在她肩上。

    感受到肩上湿润,她拍着玉婵的背:“玉姑娘,你等着我们,会尽快将裴侍郎送回来。”

    静默了许久,玉婵点点头,开始一点点拾起破碎的琵琶。

    见二人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,她眸光闪着,挤出一个笑:

    “王爷,沈小姐。你们放心,如今大仇得报,我不会做傻事的。我还要亲眼看到狗官们被砍头,然后带着裴郎回到家乡。”

    须臾,她将碎琵琶抱起,出了房门。

    马车上,两人静默了片刻,楚云昭上前,将她盘起的青楼发髻拆下。

    墨发垂下,他用手指细细梳理着。

    沈凌烟开口道:“王爷,你说,陛下会怎么处置吏部这些贪官?”

    “如无意外,当处车裂或绞刑,或腰斩。至于吏部尚书,满门抄斩。”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:“这些虽是极刑,对付那些狗官还是太便宜了。他们这些年,枉顾了多少人命!”

    楚云昭眼神阴鸷了一瞬:“我会请旨父皇,让他们死的更痛苦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烟儿,为什么前来?”

    “那些狗官诡计多端,又人多势众。我不放心你呀,想和你一起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这么大胆?万一我没认出你,被别人看上了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不存在那种情况,我知道扶光哥哥肯定会认出我。”女孩笑眼弯弯,向他掌心蹭了蹭。

    他的动作一顿,将她从背后抱住,大手放在了她的细腰上,温柔的摩挲着。